此应为三身佛:中尊法身佛毗卢遮那佛,坐于束腰须弥座上方白色莲花中,身披白色袈裟头戴宝冠,手结毗卢印,上有宝盖,身后侧有二弟子。
左尊为报身佛卢舍那佛,右尊为化身佛释迦!
皆结珈跌坐,两侧偏上各有一苦萨……
密宗佛有三身:法身、报身、应化身,故而此三佛皆为佛祖三身,供奉于后殿!
每一尊佛像,皆是青龙寺建造之时,大雪山僧众从密宗净土带下三千升舍利,磨碎了八百升,混杂太阳金精、太阴银魄、法界金璧琉璃、真龙血珊瑚、万佛贝母砗磲、业火赤真珠、大雪山九眼密咒天珠玛瑙,接引三界众生无穷念力所绘。
三尊所在,乃是一坛城法界。
但就在三尊的眼皮底下,日月灯明佛背后,竟被绘了一副如此诡异,邪恶的佛画。
怎能让不空能不心惊!
他几乎连滚带爬逃出了后殿。
举目望去,后院塔林无数长明灯已然点亮,灯火辉煌,一片光明。
每一盏灯,都是以大梵燃灯净业脂点燃,灯芯的火烛或是八瓣,或是六瓣,或是四瓣的金莲。
那无穷光明法界之中,雪山红金袈裟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无数梵文经文在袈裟上流转,它罩住了下方的九层浮屠金塔,如囚笼一般压着那金银两个童子。
童子被压在塔底,依旧相互追逐,转着圈的打闹。
四大长老分踞金刚界曼荼罗四门。
戒律院首座一手托举着一串佛珠,一百零八颗佛珠,每一颗都雕琢着一枚种子咒文,散发着佛光。
“风!”
他指间捻动伽蓝香灰,忽见东南巽位风起——
戒律长老振袖甩出一摞贝叶梵文经书,不空认出,那是数百年前师兄弟们从雪山背下来的佛经原本。
漫天贝叶随风飞起,一张张的贴在了佛塔上。
贝叶上僧人们刺指尖心头血,混杂着佛门七宝,以大愿和念力书写的经文,一枚一枚的化为纯金,烙印在佛塔上。
将那风化为香、热、焚、红的赤风,从金塔下方的暗门中吹入!
“地!”
褐衣长老怒目结舌,手中金刚杵顿地。
千佛塔林,数百佛塔突然齐齐矮了三寸,金塔之上,月光流过,密密麻麻的贝叶经文下,五百罗汉的金身一一显化。
一起镇压佛塔,整个大地凝结成一块,犹如金刚。
佛塔和大地相互挤压,塔下的金银童子终于跑不起来,金童子收了收小肚子,吃力的撑起金塔,银童子却趁机挠他的咯吱窝。
金童子当即松开了塔,和它打了起来!
头顶万丈金塔压了下去,其上五百罗汉一起发声:“吽!”
两个金银童子顿时被死死压住。
超过五百座大雪山上,由佛门度化了山神的雪山被搬运而来,迭加在金塔之上。
无穷大力镇压,即便是真金刚打造的金人,也要被压瘪了!
金银童子两个也动弹不得,只能伸出一个头来,相互朝着对方吐口水。
“冥顽不灵!”
雪山大法师禅唱一声:“水!”
传经长老举起紫金钵盂,忘川之中流淌而出的泉水从钵盂中涌出,带着洗净一切记忆,业力的力量,不断洗刷着金银童子两个。
“火!”
白衣老僧暴喝,佛龛长明灯焰骤然暴涨。
金色的莲花灯焰在真言之下骤然化为红莲,最为恶毒,灼烧业力不熄的业火化为九条娜迦,吐出毒火,灼烧着,炼化着金银童子。
风助火势,地镇金塔,恶水洗练……
崔啖见到这一幕,紧捏着拳头,差点想冲过去打断这一切。
风地水火,四大齐出之下,金银童子两个终于慌了!
它们手脚并用,拍打着地面,小脸一挤,差点眼泪出来,几乎要大哭出声……
雪山大法师结大日如来法印,坐在塔顶,七宝塔顶垂下十二道梵文金链。朝着金银童子手腕脚腕,脖颈肋下捆绑而去。
伴随着大日如来咒,塔林之中,数百佛塔内供奉的舍利一枚枚绽放金光。
念力,密咒,手印,经文一层层的加持过去。
崔啖心中一片冰凉,这般威势,青龙寺……不,整个密宗底蕴齐出,便是一个真元神也要被炼化了!
“住手!”
崔啖喊道:“这金银童子乃是宫中逃离之物,大魏祭天金人,本性通灵,等若祥瑞,不可伤它!”
“小辈!”
雪山大法师在金塔之上,声音却回荡于天地之间,犹如群山回响,直震动心底。
“休要拿曹氏来压我!莫说这金银童子乃是他曹家从归墟寻来的异物,即便真是祭天金人,我要将其炼为密宗护法金童,他又敢如何?”
“区区一尊天生异物,还以为我真奈何不了他?”
“这四大空劫阵,便是魔道修成不灭魔躯的天魔之尊亦能炼化,难道还奈何不得两个小小的金银童子?”
“还有那耳道神,区区一杂毛小神,便是从太古而来又能如何?”
“我佛面前,哪个魔神敢作妖?”
“小东西,我先炼化了它们两个,然后再来镇压你!你敢伤我僧众一人,便是打入无间万年亦难以偿还……你这异物的来历我也知晓,什么天咒宗,拜的就是你这邪神吧!”
耳道神靠着壁画,抱着毛笔,打了一个哈欠。
揉了揉惺忪睡眼,对着被镇压的金银童子两个咿咿呀呀叫了两声,原本还哭了两声的金银童子立马不哭了!
雪山大法师厉声呵斥,见到的却是这等反应,也是沉默了下去!
崔啖紧握双拳,颤声道:“大法师,佛门以慈悲为怀,不伤蝼蚁,它们既有灵性,你又为何要炼化它们?如此霸道,真当它们背后无人吗?”
雪山大法师哈哈大笑道:“小辈,你果然认得他们!”
“没错,而且它们有大能庇佑,你胆敢如此,小心人家大人回来了!把你佛门吊起来打!”
“背后有人?”
雪山大法师道:“什么人能大的过世尊?什么人能叫我佛门低头?”
“这两个异物本质的不灭,乃是一股道韵,沾染了某种不灭道果的余泽。”
“曹氏以为我贪图太阳金精和太阴银魄两个胚子,要借助日月之力修炼我大日如来本尊!此话只说对了一半!”
“它们天生的造化,凝练的日饵月华固然大大有助于我修炼金身本尊。”
“但最重要的,却是那股不灭道韵,实在契合我金身本尊更进一步,外炼金身,修成真正的金刚不坏之躯。”
“我佛门种种功果,固然能由慈悲菩提心一念而成,亦可驾驭无数护法神,供养本尊,外炼金身,以金刚界曼荼罗修成佛果!那两个小东西,还有那孽障不能算是人,不是人,哪里来的慈悲!”
“你笑我没有慈悲,我笑你不知天道!”
雪山大法师眼见更高,已经隐隐看到了诸天万界那一枚元神道果,知晓有情众生究竟是何有情。
故而那金银童子,耳道小神在他眼中就如草木顽石一样。
至于藏在背后那人,如此藏头露尾,又能是何方神圣?
难道怎能从归墟走出来,冒着天庭降罪,触犯元始道祖法旨的风险,与他作对?
此世,早已经不是旧天鬼神的天下了!
耳道神吐了一口唾沫粘在笔尖,轻轻一钩,青龙寺的此番天地都化为了一张画卷,由它笔勾着,摊开在面前。
提笔落墨,在崔啖他们走入的山门那里,在驮山魔象的背上。
一个浅浅的白衣身影勾勒而出……
他业已踏入山门!
随着诸佛塔林无数舍利将积修的功果加持在佛塔上;随着五百罗汉搬来雪山镇压,随着一页页贝叶经书,被风吹到金塔上;随着四大长老诵经接引九幽忘川之水浇灌金塔;随着青龙寺中大梵燃灯净业脂点燃的长明灯,接引无穷业力,化为业火!
四大消磨之下,金银童子已然无声。
雪山大法师将密宗这千年积累,全都压上,务必要将金银童子炼化,磨出其中不朽的金性来。
这不是他一人,而是九幽轮回之中,密宗他这一脉无数僧人寄托积累的功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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