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出一方丝帕替我擦干净眼泪,“傻女人,你要是死了,小玖怎么办?她要是闹着找妈妈,我去哪儿给她找去?那孩子被我娇惯得太厉害了,只有你能降服住她。”
提到小玖,我的心
仿佛如刀绞似的。
也不知怎么的,刚才决意要死时,我居然一下也没想到小玖,但凡想到她一下,我也不会去死。
贺川柏见我面色松动,不再像先前那样绝望,他又说:“你要是死了,我怎么向你父母交待?尤其是你妈,你幼年丢失,差点让她掉了半条命,好不容易和你相认,你要是就这么死了,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?你忍心吗?”
他这样一说,我越发愧疚。
人自杀时,真是一念之差,一下子想不开,就寻死了。
好在贺川柏到的及时,否则我现在就是一堆压扁的肉泥了。
“还有你养母,你养母好不容易把你养这么大,你养父已经死了,你再死去,你让你老人家怎么活?你……”贺川柏继续劝我。
“别说了,别说了,我不死了,不死了!”我哭着打断贺川柏的话。
贺川柏终于将我劝住,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。
正当我伏在贺川柏的怀里不停抽泣,百感交集时,这时我要撞的那个车主朝我们走了过来。
他二话不说,大声冲我发火道:“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?想死怎么死不行,非要撞我的车?我该你的还是欠你的,你要拉我垫背?真是晦气!”
这男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,胖胖的,像个生意人,因为生气,脸上的肉横了起来,看着很凶的样子。
我自知理亏,从贺川柏的怀抱中挣开,向他弯下腰,不停地道歉:“对不起,对不起,让您受惊了,都是我不好,真对不起!”
中年男人依旧忿忿不平,“对不起有什么用?你刚才闭着眼睛朝我的车撞来,吓得我心脏病都要发作了。不行,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,否则这事,我跟你没完!”
“好,我赔,你要多少?我现在就转账给你!”我把手伸到我的兜里去摸手机,可是摸了摸没摸到,手机不知什么时候丢了。
贺川柏说:“我来吧。”
他回过头去,对那中年男人说:“你要多少精神损失费?说个数吧,我现在就给你开支票。”
“我要……”中年男人刚要说赔偿数额,忽然看清了贺川柏的脸。
他顿住了,先是愣了一下,过几秒后,脸上的横肉松驰了下来,眉和眼笑得挤成一团。
他把手放到自己的衬衫上擦了又擦,朝贺川柏热情地伸出双手,要和他握手,殷勤地说道:“您就是,您就是天松集团鼎鼎大名的柏少吧?久闻大名,没想到今日能亲眼见到您,真是幸会,幸会!”
贺川柏的手没动,并不打算和他握手。
中年男人碰了个壁,尴尬地笑笑,把手抽回来。
可他不死心,打开腋下夹着的包,抽出一张名片恭恭敬敬地递给贺川柏,“这是我的名片,认识您很高兴,能您和交换一下名片吗?什么精神损失费不损失费的,别提那个了,能碰到您就是我天大的福气。”
贺川柏依旧昂然,神情矜贵,似乎并不打算和那男人交换名片。
我觉得不好意思,便上前接过男人的名片,对他说:“我先生心情不太好,名片我先替他收了,真对不住您,让您受惊了。”
“原来您就是贺太太?”男人一听我是贺川柏的太太,对我的态度顿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。